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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同样是剥削性的制度,公众对奴隶制和资本主义的情感反应却存在显著差异,甚至部分人会共情权贵资本家?(二)

乡村二爷 · 2025-09-11 · 来源:科技与人文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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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资本主义则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包装,将其剥削本质隐藏在“自由市场”和“自愿契约”之下;将其社会矛盾化解为“个人奋斗”的励志故事——让你幻想也许有一天“你也可以”;将其制度合法性建立在“经济增长”和“科技进步”之上——成功地说服了相当一部分人接受其逻辑,甚至去共情那个剥削过程中的“赢家”

继续这个话题的讨论,为什么我们对同一件罪恶的事情,感官是相反的,认知的扭曲原因到底在哪?

无论是奴隶制,还是资本主义制度,他们共同运行的底层逻辑都没有变化,就是私有制,但现实中的情况是把猫叫个咪咪之后,却在部分人的认知世界产生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生物。

一:从社会制度上来看,奴隶制和资本主义制度,历史的合法性与道义地位的截然不同。

1,奴隶制:

在现代文明世界,奴隶制已被彻底否定和定罪。它被公认为一种反人类罪,是赤裸裸的、无可辩驳的邪恶。

这种共识是全球性的,被写入了国际法和所有主流社会的道德准则中。因此,共情奴隶主意味着与整个人类文明的基本道德为敌。

2,资本主义制度:

相比之下,资本主义(即使在其剥削性被批判时)仍然是当今世界主导的经济制度,并享有法律和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。

它被包装成“自由”、“机遇”、“进步”和“效率”的象征。共情资本家因此不被视为一种道德上的背叛,反而常常被描绘为“尊重产权”、“理解经济规律”或“拥护自由”。

而这方面的楷模当属北大经济学教授,张维迎。

二: 剥削机制的隐蔽性与复杂性

1,奴隶制:

剥削是直接、肉身化和赤裸裸的。它通过暴力、锁链和人身所有权来实现。甚至奴隶本身就是一种私有的生产资料,这种剥削形式简单、粗暴,极易识别并且容易引发对立和暴力革命。

2,资本主义:

剥削是间接、结构化和被掩盖的。它通过“自由”的劳动合同、市场交换和工资制度来实现。理论上,工人出卖劳动力换取工资,是“公平”的交易。

剥削(即剩余价值的占有)发生在市场表象之下,是一个需要理论分析(如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)才能揭示的过程。

这种复杂性模糊了剥削的直接性,使得许多人看不到,或者用“自愿合同”、“工资是劳动报酬”等说法为其辩护。

这种认知对于普通人来说,要想系统性的理解非常的困难,即便是我本人也深有体会,比如初读《资本论》的抽象和难以理解。

三: “自由”与“选择”的幻觉

1,奴隶,毫无自由和选择。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财产,其命运完全由主人掌控。这种彻底的无力感使得共情他们变得非常直接,同样,你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共情奴隶主,因为罪恶是可见的,没有掩饰的。

2,工人表面上享有人身自由和法律权利。

他们可以“自由”地选择为哪个雇主工作,可以辞职。这种“选择权”的幻觉至关重要。它创造了一种叙事:如果你不满意,你可以离开;你的贫困是因为你不够努力或选择错误,而非系统性的剥削。

这套“ meritocracy (优绩主义)”的神话,让系统的问题被转嫁为个人的失败,从而削弱了对工人的共情,甚至让部分人觉得资本家是“成功者”,值得钦佩。

比如李嘉诚,他虽然制造了四平米的纳米房,但依然许多人看到的是他制造财富的神话,而无视这其中的结构性压迫。

四:社会流动性的叙事

1,奴隶制几乎没有社会流动性,努力永远是奴隶,其子孙后代也是奴隶。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、基于出生的种姓制度。

2,资本主义,宣扬社会流动性的梦想,就是我上一篇文章里说的变异“美国梦”

从洗衣工到百万富翁”的故事(尽管概率极低)是其核心叙事之一、彩票、创业成功学鸡汤。

人们被教导相信,通过努力、智慧和运气,自己或自己的后代也可能成为资本家。

这种“暂时的受挫者”心态(“I am a temporarily embarrassed millionaire”)使得许多人不仅不恨这个系统,反而认同其规则,并共情那些他们已经(或认为自己即将)成为的人。

而这也是美国流浪汉情绪稳定,难以成为社会问题的原因,与之对比,我们在宋朝的时候,就有一套先进的处理流民政策,维护了人性,也维护了社会稳定,因为陈胜吴广在前。

五:利益相关与意识形态内化

共情资本家的人可能包括以下: 

1,既得利益者,那些直接从资本收益中获利的人。

2,意识形态的内化者,深受主流经济学和商业媒体影响,真诚地相信资本家的创新、投资和承担风险是财富创造的主要源泉,而工人只是被动领取报酬的要素。

3,渴望上升者:如上所述,认为自己未来会进入那个阶层,暂时受挫折者心态,纯粹的梦想者。

4,将资本家个人化的人,也就是我常说的精神资本家,人们更容易共情一个具体的、被称为“job creator”(就业创造者)的企业家形象,而不是抽象的系统。

而系统性的罪恶(经济危机、贫困)则很难归咎于某个具体的资本家。

总而言之,这种共情差异是一个强大的意识形态胜利。

奴隶制被剥去了一切伪装,其野蛮性暴露无遗,因此我们都能一致地共情奴隶。

而资本主义则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包装——

将其剥削本质隐藏在“自由市场”和“自愿契约”之下;

将其社会矛盾化解为“个人奋斗”的励志故事——让你幻想也许有一天“你也可以”;

将其制度合法性建立在“经济增长”和“科技进步”之上——

成功地说服了相当一部分人接受其逻辑,甚至去共情那个剥削过程中的“赢家”。

认识到这一点,并不是要简单地呼吁人们像憎恨奴隶主一样去憎恨资本家,而是为了穿透意识形态的迷雾,理解一种剥削制度如何能够通过自我美化而持续存在,并让被剥削者中的一部分人也为其辩护。这是批判性思维和社会分析所要完成的核心任务,也是构建公有制的社会理论基础。

谢谢大家的厚爱和关注,我告诉我的同志们,大环境暂时改变不了时,我们可以贫穷,可以被压迫,但是不能思想上被蒙蔽(被卖了还给人鼓吹、数钱),醒过来才有可能找到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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