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949年10月1日。
当我站在天安门城楼上,看着那片翻涌的红色海洋时,我心中一半是火焰,一半是沉冰。
火焰,是为了我的人民。他们终于可以昂首挺胸,做这片土地的主人。
沉冰,是为我肩上的担子。
我从城楼上走下来,面对的,是一个怎样的中国?
战火烧焦了土地,工厂的烟囱是冷的,物价像脱缰的野马,一天一个天文数字。黄金被席卷一空,特务和土匪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。
西方世界,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列强,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。他们断言,我们共产党人打天下是100分,但治天下,是0分。他们说,我们连上海的经济都管不好,不出三个月,就要灰溜溜地回山沟里去。
他们不懂。
他们不懂的是,我毛泽东背后站着的是谁。
是那些在淮海战役中推着小车、送来了整个解放区的农民兄弟;是那些在“两白一黑”(白面、白米、黑煤)斗争中,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支持我们的工人阶级。
我的人民,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民。
他们是那样的勤劳、勇敢、富有牺牲精神。
我拿到的这张考卷,是“一穷二白”。
“穷”,我不怕。我们可以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我们在南泥湾能做到,在全中国也一定能做到。
“白”,我甚至还有点高兴。
“白”,就是一张白纸。一张白纸,没有负担,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,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。
我要和我们的人民一起,在这张白纸上,画一个崭新的、强大的、只属于人民的中国!
然而,我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。
1950年。
我刚刚签发了《土地改革法》的命令,我的人民刚刚开始丈量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。
可是在我们的东北亚邻邦,战火重燃。
美国人,那个在二战中打败了法西斯、拥有原子弹的超级强国,他们悍然介入了。他们无视我们的警告,把战线推到了鸭绿江边。
他们的飞机,在我们的丹东上空盘旋、轰炸。
那是我一生中,最难熬的几个日夜。
我的会议室里,烟雾弥漫。
反对出兵的声音,是压倒性的。
理由太充分了。
“主席,我们打了二十多年的仗,打光了家底,现在是满目疮痍啊!” “我们的海军是木船,空军还没成立,我们拿什么去跟美国的飞机坦克打?” “这一仗如果打输了,我们刚刚建立的这个新中国,很可能……万劫不复!”
这些,我何尝不知?
我看着地图。我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鸭绿江,看到了1840年以来的那些屈辱。
我想到了英国人的鸦片,想到了八国联军的马靴,想到了日本人的刺刀。
一百年来,为什么谁都敢来欺负我们?
因为我们弱。因为我们不敢打。
现在,中国人民刚刚站起来。
如果这一仗,我们退缩了,美国人就会把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。东北的重工业基地将永无宁日,全中国的建设都将是一句空话。
最重要的是,我的人民,他们刚刚挺直的腰杆,又要弯下去了!
不行!
我不能让我的同胞,再回到那个任人宰割的时代!
我拍了板。
“必须打!”
“打得一拳开,免得百拳来!”
“我们是去保家卫国。我们不是去侵略,我们是去反抗侵略。我们是正义的。”
我知道,这是一个巨大的赌注。我赌上的,是这个新生共和国的国运。
但我相信我的人民,我相信我的军队。
我把我的儿子岸英,交给了彭德怀同志。
他是我的儿子,但他首先是一个中国青年,是人民的儿子。这个国家是千千万万的烈士用鲜血换来的,我毛泽东的儿子,没有特权不去保卫她。
我甚至来不及和他好好道个别。我只对他说,你是共产党员,你要去的地方,很危险,你要有准备。
我没想到,那竟是永别。
当牺牲的电报传到我的办公室时,我怔住了。那封电报,我看了很久很久。
我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泪。
我的心,在滴血。
但我知道,我不能倒下。因为在朝鲜的冰天雪地里,有几十万的“岸英”,正在为了祖国和人民,忍受着零下四十度的严寒,忍受着铺天盖地的炮火。
他们,都是我的孩子。
他们,是“最可爱的人”。
我们赢了。
在云山,在长津湖,在铁原……我的志愿军,那些穿着单薄棉衣、拿着简陋武器的战士们,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,硬是把武装到牙齿的“联合国军”,从鸭绿江边,打回了“三八线”!
他们打出了一个奇迹。
这一仗,打出了中国的国威,打出了军威。
这一仗,为我们赢得了几十年的和平。
更重要的是,这一仗,打出了中国人民的“尊严”!
从那一刻起,这个世界才真正明白:中国人民,是真的站起来了。他们是不可战胜的!
有了这个“和平”的盾牌,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,在我的那张“白纸”上,大笔挥毫了。
我的人民,是多么渴望建设一个富强的国家啊!
我看到,在鞍山、在包头、在武汉,那些曾经被视为“苦力”的工人们,第一次成了工厂的主人。他们爆发出的那种创造热情,是惊天动地的。
“铁人”王进喜,他宁肯用自己的身体跳进冰冷的泥浆里当搅拌钻,也要为国家“把贫油的帽子甩到太平洋去”。
这是怎样的精神?这就是“人民当家作主”的精神!
我看到,在淮河,在长江。我的人民,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,就是靠着扁担和铁锹,靠着那双长满老茧的手,硬是把泛滥了几千年的洪水,锁进了堤坝。
我为人民英雄纪念碑,写下了碑文。
我告诉自己,也告诉全世界:我们永远不能忘记,这个国家,是谁建立的。
是那些“三年以来”、“三十年以来”、“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以来”的,千千万万的人民英雄!
我的目光,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农民兄弟。
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。我太懂他们的苦了。
土地改革,让他们分到了田地。这是几千年的梦想。
但是,这就够了吗?
不够。
我亲眼见过,一场旱灾,一场蝗灾,就能让一个刚刚富裕起来的农民,重新变成赤贫。他们那点土地,根本无法抵抗天灾。
他们会重新去借高利贷,去卖儿卖女。
那我们的革命,意义何在?
不行。我绝不能让他们再走那条老路。
唯一的办法,就是“组织起来”。
于是,我们有了互助组,有了合作社,有了人民公社。
我渴望我的农民兄弟们,能够依靠集体的力量,去战胜自然。我渴望他们能用上拖拉机,能用上化肥。
我渴望这片土地上,永远不再有饥荒。
我环顾四周,世界依然不太平。
美国人有原子弹,赫鲁晓夫也有。他们都想用这个东西,来卡我们的脖子。
我能让我的人民,生活在核讹诈的阴影下吗?
我不能。
我告诉我的同志们:“我们也要搞原子弹!”
“在今天的世界上,我们要不受人家欺负,就不能没有这个东西。”
我们很穷。但我们有志气。
我的科学家们,钱学森、邓稼先、于敏……他们放弃了国外的优越条件,回到了这片贫瘠的土地。
我听说,他们用算盘,算出了那些最尖端的数据。
1964年。
当那朵巨大的蘑菇云,在中国西部的戈壁滩上升起时,我坐在中南海的办公室里,我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我笑了。
我的人民,从此有了自己的“和平之盾”。我们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了!
我的人民,是那样的信任我。他们把我高高地举起,称我为“大救星”,喊我“万岁”。
可我清醒地知道,我不是“神”。
我只是人民的“勤务员”。
我最怕的,就是我们这个党,我们这些干部,忘记了这一点。
我最怕的,就是我们“进京赶考”,考砸了。
我开始注意到,我们队伍里的一些人,他们变了。
他们忘记了西柏坡的“两个务必”。他们不愿意再穿带补丁的衣服,他们喜欢上了沙发,他们坐上了小汽车。
他们开始脱离群众,他们开始听不进批评。
他们开始享受“当官做老爷”的滋味。
这不就是李自成吗?这不就是我们当年在窑洞里,苦苦思索要跳出的那个“周期律”吗?
如果让这些人管着国家,那我的人民,和我一起打下江山的人民,和那些牺牲了的烈士们,他们答应吗?
我,毛泽东,第一个不答应!
我必须找到一条路,一条能让我们这个党,永远和人民站在一起的路。
我必须在我还活着的时候,为我的人民,扫清这些障碍。
我开始了一场新的、更艰难的战斗。
(第三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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