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：人民币汇改十年，外贸港企开始尝试以人民币直接结算。图为珠三角一家港企 大公报记者卢静怡摄
大公财经7月22日报道(记者 李永青 卢静怡 倪巍晨)在东莞厂房里忙前忙后的港企厂长吴生，到内地工作逾十五年，压力却与日俱增。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禁叹息：“因人民币升值令订单收入缩水时有发生，而内地生产成本却有增无减，利润早已从薄利变为微利。”怎么办?这是摆在不少在内地开厂的港商面前的大难题。香港工业总会主席刘展灏表示，面对人民币升多跌少，港商主要有两个应对方法，一是升级转型，增加本身竞争力;二则在东南亚等成本较低地区设厂，但可能日后成本亦会大升，故呼吁港商积极进行升级转型。
今年是内地汇改十周年，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显示，这十年间，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累计升幅超过五成，令不少在内地开厂的港商成本大增，加上外围经济不景气，难以将成本加幅全部转嫁给客户，令港商利润走下坡，部分代工厂的毛利率更跌至不足一成的危险水平。成衣出口商巢国明说，若任何一个订单有什么风吹草动，随时可能全年“白做”。
不惜拒绝部分订单
“人民币汇率波幅变化直接冲击收入和成本，外贸企业多以人民币为成本，以美元或欧元计价。”对此深有感受的吴生感叹：“曾有同行就因为汇率波动而蒙受不小损失，我们接海外订单态度渐趋保守。”他苦笑称，近年跟外国客户谈生意时都会详细斟酌，将汇率变动风险计算在内，为此不惜拒绝部分订单。
刘展灏认为，人民币汇改头几年，人民币差不多是“单边”升值，但港商通常都以美元或欧元作结算，变相是产品单价打折。但另一方面，港商在内地的水、电、煤、工资、税项及费用等，均以人民币支付，令港商饱受双重压力。他坦言，外国客户亦知道人民币连年升值之影响，但因市场竞争激烈及外围市场欠佳，港商无法将全部成本加幅转嫁客户，一些较好的客户或会略为加价，但港商仍要承受大部分升值的压力。
巢国明亦表示，虽然客户理解人民币升值将大大增加港商成本压力，但客户往往因公司压力而爱莫能助，最多“加少少”以示支持。对于转用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，他坦言，本身亦很想客户支付人民币，但对方几乎只是“笑笑口”，无一愿意转用人民币。
“大家都知道人民币升多跌少，客户不愿承担外汇风险，再加上现时为买家主导市场，无力勉强客户转用人民币，否则可能失去客户。”巢国明透露，在2007年至2008年两年特别难捱，因每年升幅逾6%，很多港商为免失去客户而接单，只能“顶硬上”，但这些订单可能只得微利。
至于应对人民币升值之方法，巢国明表示，2007年开始愈来愈多港商购入人民币远期不交收合约(NDF)，成功抵销一部分人民币升值的压力。刘展灏则认为，升级转型始终为抗衡人民币波动的最佳方法，何况现时内地及香港政府都推出不少的支援措施，港商要尽快行动，善用当前各项支援，否则再拖下去，便会被内地及东南亚同业抢尽商机。
谈及升级转型的成功例子，从事钟表行业逾40年的刘展灏本身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成功个案。当上世纪九十年代，港商争相到内地设厂之际，刘展灏却另开战线，保留了香港生产部门，更作出了一个惊人之举，选择在成本极高的瑞士设厂。
应善用优势加快转型
刘展灏很早已预料，平价表市场将“争崩头”，一定会愈来愈难做，“全世界都公认瑞士表系最好，所以具有先天优势，无论系欧美或内地人都认同这个想法。因此，同一只表，内地生产可能只卖几百至千元，香港生产卖两、三千元，但只要系瑞士生产便升价好多倍，可以至少卖一万元，卖几万元亦是平常事。”
同一道理，香港品牌亦会较内地为吃香，早前曾有调查指，内地消费者愿意付出较高价钱，购买与内地品牌等级相若的香港品牌产品。由此可见，在内地消费者心中，香港品牌是一个安排、可靠的“金漆”招牌。再者，随着愈来愈多内地人富起来，其消费市场潜力之大，绝非外界能想像，故港商应借助当前良机，由代工变为发展品牌。
被问及近年很多港商在东盟地区设厂，以减低内地工资等成本上涨之影响。刘展灏表示，内地工人应变能力快，加上内地供应链及物流配套较好，故现时仍是做厂的上佳之选。他说，虽然现时越南、缅甸等地劳工成本远低于内地，但近年工资涨幅亦不低，难保十年八年后追上内地，届时港商又如何打算?莫非有朝一夕要搬到去非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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