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论制度建设—与郑永年先生商“制度建设”
祁建平(qijianping)
2019年1月20日,郑永年先生在醉花林俱乐部演讲时,认为制度建设将是影响中国未来的关键所在。是不是关键所在不谈,单就制度建设本身来说,也有值得商榷的地方。主要是,中国制度建设的目标是什么。
中国制度建设的目的是不断改进和完善社会主义制度。邓小平先生就曾指出,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。中国的一切制度建设,都不能脱离这个目标。如果仅仅是构建三层资本结构和政治上的“三权分立”,当然郑先生的“三权分立”不是西方语境下的“三权分立”,这样架构起来的制度,是否能保证中国的社会主义性质呢?显然,按照郑先生的思路,顶层主导关键国民经济领域的国家资本、底层的民营与中小企业自由资本和民间与国家既合作又竞争的“勾肩搭背”资本,在这一资本结构中,国有经济虽然占有一席之地,但已经不再处于主导地位,而公有制占主导地位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一个基石,如果抽去这个基石,会是什么?
回顾中国40年来的改革,表面上看,中国已经戴上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样的光环,但是这一光环的背后,却隐藏着足以让这一光环失去色彩的诸多因素。贫富悬殊、道德滑坡、职工下岗、正义不彰、利益固化、犯罪率飙升等,正在透支着人们对改革及其相关制度的信任,凝聚着民间的负能量,人们对社会公平正义的呼吁,已经超出以往任何时候。因为人们发现,在过去打着各种旗号的改革中,改革的最终结果总是老百姓受伤,国企、医疗、教育、工资、价格、住房改革等,莫不如此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改革所取得的成绩与其所付出的代价相比,后者在一定程度上远远超出前者。这种建立在资本主导下的改革,这种近乎自残式的改革,以及在这种改革中所建立起来的制度,已经成为中国进一步发展的障碍。单从经济角度说,仅仅靠构建这种资本结构制度,远远解决不了今天中国所面临的问题,而且以往那种以改革不到位消解人们情绪的做法,今天已经未必有效。因此,构建公平合理的制度,才是中国未来制度建设的关键。
从政治制度上说,未来中国最缺的就是如何提高人民的政治发言权。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不同于西方,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。目前虽然建构起决策、执行与监察体制,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制度,都离不开人,中国的传统文化决定了在制度面前,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,没有制度可以创设制度,有了制度也可以修改制度,在一定程度上说,是制度为人服务,而不是人为制度服务。近四十年来,中国的党内法规、国家法律制定的不可谓不少,制度虽多,非但没有有效解决腐败问题,腐败问题反而越演越烈,其原因固然有制度执行不力的问题,从根本上说是制度制定者既当“裁判员”又当“守门员”,广大干部眼睛只“向上看”而不“向下看”,人民在官员的任免升迁上没有发言权。
以形式主义、官僚主义为例,谁是其受益者?无疑是各级官员而不是老百姓。以目前的方式破除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,无异于是让官员们自我丢脸,甚至丢官,除非不怕丢脸、丢官,而要做到这一点,又有多少官员能够下这个决心呢?恐怕没有。即使有,也是表面上的,不可能从根本上铲除形式主义、官僚主义。因此,未来的政治制度建设,不发挥人民监督政府的作用,不让人民在干部任免上拥有发言权甚至决定权,就不可能解决中国政治生活中存在的诸多问题。
只有在经济制度上建立公平合理的制度,在政治上构建人民有发言权的制度,才是影响中国未来的关键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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